这岛

5K多字，我，终于，快把展同学的身份揭出来了。什么双A，不存在的，是双A我早打标题了！！修个BUG，1969香港。

配对：白羽瞳&展耀

分级：NC-17

警告：前后不代表攻受，一切不属于我。1969年黑帮AU。

 

所爱隔山海茫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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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展耀笑起来，连睫毛都烁着光。“但说好只有一天。”

 

“就一天。”

 

他们去了一个小教堂，洋人身影中难得夹杂两个黑发男人，他们说这些什么，面孔上带着假笑。夕阳映出影子，重叠在在一块儿。白羽瞳别过头打量着展耀，对方倒是没什么变化，只是成熟眉眼另其看到自己未能陪伴对方经理的几年，落下的阴影。人群三三两两结伴向外走去，虔诚又喜悦，倒显得两人有丁点儿孤独。白羽瞳并未信仰过什么，他仅相信自己，才能在一滩浑水中留下个糟糕名声，越差劲越好。

 

“你怎么会想要来找我？”男人没带手套，背头造型总让那份随和中透出隐隐锋利，怎样放低语气也难以让人亲近，而展耀读懂了。

 

“谁都知晓警察贪污，洋人高人一等。”展耀说得轻巧，惹得那夹层生存的男人不满闷哼，但他没在意，继续说道：“有一批枪，我们不想跟英国人有关系。”

 

“你刚刚才将我引荐给他们。”白羽瞳高挑起眉头，颇有些不可置信。“而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愿意自降身价，搞起这个了啊，展小猫。”

 

“形势所逼，其他你就不需要知道了。”

 

“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？这跟内地偷渡到香港可不一样啊，你这东西赚的又没有粉多，被发现还是要丢命的。”男人微微蹙起眉头，将手臂揽在对方肩头，这模样到真像是亲密一对儿，展耀探出手抵在他胸口，推了推却未能挣脱。太近了，Alpha信息素顺着呼吸，勾动着人类本能，而那罪魁祸首正将唇瓣抵在自己耳廓，展耀听到他低声开口。“别推开我，有人跟着，看起来不是冲着我来的。是谁对你这么感兴趣？明明你可是才回来。”

 

“人很多，他们想从我嘴里套消息。”

 

“那些黑帮？你算是站那一队？警察？”

 

展耀深吸了一口气，落在脸颊上的目光炙热，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似如今亲密至此，可那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。“至少在他们眼里，我现在有你庇护，白羽瞳。”

 

“这名字有这么好用？我真是惹祸上身。”男人笑出声，一把手枪不动声色塞到展耀眼前，而对方却还在说着情话。“如果有一天因为你出了事，记得改名姓白。”

 

“没有消音器？”

 

“我从不用那玩意。”随话音落，白羽瞳踏进一片水坑，溅起肮脏水花打湿纯洁裤脚，狭小窄巷中难以容下多一人伸展拳脚。片刻间，男人将展耀推到一侧，脊背撞击在墙面引起钝痛并未有那人手起手落收人性命更刺激。

 

“你杀人了？”展耀试图调整着呼吸，枪支还攥在掌心，又被对方一把夺过，塞回腰后。

 

“人命不值钱，尤其是香港人的命。”恶徒额前有碎发落下，说的满不在乎，格外张扬，顿了一下补充道：“不致命，如果有人救他们，就还有救。不过咱们得快点离开了。”

 

“你刚刚说的兴师动众，结果只是两只小虾米。”

 

“可是你当真了。”

 

“不过你真是信任我不会向你开枪。”

 

白羽瞳没接茬。

 

最后星点阳光坠出天际，阴影下看不明白展耀那副模样是真是假，他想也许自己变化蛮多，对方也旗鼓相当，竟会多年后重逢都试图率先试探，摸清几斤几两。

 

“你为什么推开我？”

 

白羽瞳迟疑了半晌，知道他们走出这条小巷，才堪堪开口说：“旧习惯，没改掉。”

 

“展耀，你是不是料定了只要能够找到我，你的事情我就绝不会拒绝？”

 

“是。”研究心理学的男人停伫脚步，而另一个Alpha在几米之外，如孤独困兽，正露出一身血肉。“只有我能请到那个灰色地带的头目不是吗？英国人知道你是谁，警长们也知道你是谁，只是没有人见过你。而我只要听了一些流言，就知道那是你。”

 

“我赚的钱足够多了，什么值得我以身涉险。”白羽瞳笑起来很好看，展耀没由来的想。只是话语清冷，琢磨不透用意，但无伤大雅，他知晓对方总是会答应自己，这冗长铺垫也可接受。“我是个有原则的人，展耀，我不伤、不卖粉给女人小孩，我给他们一个避风港，什么能让我抛开一切？你吗？一个需要人保护的离开我几年的Alpha？！”

 

“如果是我性命。”满是怨气，展耀心想，并回以笑魇。“你答应吗？”

 

“那么，你是谁？”

 

就着微冷月光，白羽瞳向前跑去，瞳孔紧缩，他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腰侧掏出一柄枪，抵在肩头扣下扳机。男人向后一个踉跄，继而栽进火热怀抱，他依靠在白羽瞳肩头，任由伤口迸发疼痛，血液一丝一缕打湿衣料，钻入洁白西装的丝丝缕缕。

 

“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，小白，带我回去吧。”

 

愿者上钩，他们都知晓这个道理。

 

他也许是疯了，失去理智，那落在掌心一抹热血始终灼烧着那点儿肌肤，又如一块磐石，从高空坠落。白羽瞳探出手捏了捏眉心，消毒水气味儿并不难闻，来来往往护士小姐还悄咪咪向这里望。这算是件什么事情，他想到，展耀就这样不讲道理，把所有筹码推到桌面上，愚笨之人善用巧语，偏偏又不合逻辑。只是料定自己不会放手，任由他堕入深谷，似一只蛇，吐着信子攀上手肘，不是记忆里那只猫咪。

 

还会满不在乎自顾自舔舐毛发。

 

刻板印象从未从脑海中离去，白羽瞳很少想起展耀，他们在少年时就分离。那时恶徒刚刚分化出第二性别，熬过性成熟那一段封闭生活，就知道生命中一只存在的猫咪甩着尾巴游走海外。那种心情，像是一盆精心照料的花草，突然被人连盆端走，什么都不剩下。起初想念，还要在香港街头寻寻觅觅，妄想得到一点线索，至少别当真渺无音讯，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。

 

警察在1949年的香港日子好过的很，可你要是一个坏警察，坏进骨头缝里。

 

他们的家庭似乎与恶这字眼毫无联系，便顺理成章失去原有一切。

 

那时烈日正当头，年轻人留着散乱额发，大汗淋漓，他奔向大海又走进九龙城，踏入混沌凡世间，再也没找到父母亲痕迹。鼻尖淌过山间草木香，混杂着毒品与垃圾味道，一股到钻进脑子里。于是他开始找，像是不相信所有爱人都要不声不响悄然退场。展耀当年开着玩笑喊自己白老鼠，到算是一语成谶，生活便如过街老鼠，在灰暗地脚混出一片天地。

 

白羽瞳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好人，他帮人贩过毒品，也庇护过小贩子，也与黑帮头目笑语间达成共识，白老鼠只要一分利，便能替人瞒天过海，从其他人手中抠出钱币。九年时间转眼便逝，那人也成了个代号，令人毕恭毕敬，谁也不晓得那双眼睛中见过多少故事，掌心拿捏多少把柄。展耀找上门前，似乎很长一段时间，白羽瞳都并未感到生活有多意外。只不过是按部就班解决事情，那落在脊背上层层叠叠伤疤如同勋章，遮盖住枪洞留下狰狞爪牙。反而也无人在乎，能坚持下来也无非是他相信自己与展耀的父母并未死去，只是躲起来，在某个唯有他看不见的地方。

 

冥冥之中便是有预感，展耀知道些什么，只是不能说。

 

他们错过彼此太多东西，总要找个借口讲明白。

 

“小白？”

 

“醒了？”白羽瞳收敛思绪，抬起眼看他。“下次没必要这么做，有话好好说。”

 

衣衫没换，倒是为难这个人了，展耀想着，却忍不住笑起来，又牵扯到伤口，半路变得哭笑不得。“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让我重新出现，我心里没底。”

 

“你不是一个研究心理学的吗？学这么神神道道的东西，不应该看得出来吗？”

 

展耀对上那双眼，对方眼中只有自己，他喉头微涩，低声发问：“你找过我？”

 

“是啊。”坦诚，亦太过坦诚，声音甚至无多少起伏，白羽瞳凑上前，将一小块儿切块苹果塞进那人嘴巴里，彻底封锁辩解退路。“我找了你两年，你刚离开时一年，我站稳脚跟后一年，我以为你不愿意回来了，哪知道啊——有个人去外边转眼成了个Alpha。”

 

“我没料到。”

 

“我也没料到。”

 

漫长沉默间有飞絮在阳光下起起落落，瘙在心尖儿上，在注视间溢出多余情愫，但相隔太远，距离感使人回归现实，展耀别过头去，轻声说道：“我没后悔，无论过去，还是回到你身边。”

 

一句话，炸的白羽瞳怒火灼烧。

 

别说的这是一件多委屈的事情。

 

多年积压情绪突然决堤，汹涌而至几近将理智吞噬。他气极反笑，摇了摇头，觉得喉咙里话幼稚可笑，偏偏这些年来，也只有展耀一个人能让他露出伤口。白羽瞳想将伪装脱光，指着每一处疤痕告诉展耀，是为何而来，又疼了多久。最终话语凝结成滴，落在舌尖儿上成了一句不近人情的——“展耀，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。”

 

他突然就有些后悔站在白羽瞳眼前了，展耀垂下眼，睫毛擦在眼睑上微微瘙痒。这又应该去如何解释，总不能嬉嬉闹闹像孩童那般一笔揭过，1949年的香港是没有光的，被饕餮吞噬下肚，勉强生存着。可是现在已经是1969年了，白羽瞳也不仅仅是那个刚刚走失的少年。廉政署总有一天会清理贪污警察，将那些黑帮头目捉拿归案，具体时间却看不到尽头，这也不是他们的责任。

 

展耀希望事情过后，白羽瞳依旧能在香港土地上站在自己身边，可这是他回来的理由中，最微不足道的一点。

 

为这一点点，仍可头破血流，费尽心机。

 

不晓得能再自欺欺人多少时日。

 

不能开口，不知如何诉说，这时他想起赵爵，那个男人透露出一点儿危险气息，却无法让人察觉对方究竟是Alpha还是Bate，就单单是站在那里，便足够让人毛骨悚然。包Sir应该是知晓这人的，展耀想到，可他们正逃离这泥潭，不必再次牵扯。

 

“你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？”展耀眸色愈深，话语便愈显得勾人心弦，白羽瞳在心底咒骂这是什么鲛人之语，蛊惑思想。“那批军火是掩护，会在下个星期天凌晨三点钟走水路从偷渡过来，重要的是星期一的凌晨三点，同一个地方，有一批Omega抑制剂到香港。”

 

“你弄那东西做什么？你是个Alpha。”白羽瞳有些错愕发问道。

 

“总归有用。”男人笑了，苍白面颊染上点血色，继而开口：“我中弹受伤，不会出现在任何有关现场的地方，而找其他人接应也许只能得到一批货，而我军火和抑制剂都要。”

 

“我答应你，如果抑制剂丢了，不管在哪儿，我都给你带回来。”

 

“这算是个承诺吗？”

 

白羽瞳低语道：“这是我能给得起的东西。”

 

Alpha字句诚恳，遮掩简单言语间暗藏刀光，展耀不敢去想这人深入敌营，要怎样才能脱身而出。他不是个医生，无法为对方处理伤疤，对于一切都有心无力。这承诺太沉甸甸，又如飞絮敲击在心底。

 

说好一天时间，却早已超额，白羽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，能将做出可口餐食，也小心翼翼将伤员扶起。平静日子里，两人像是一对老夫老妻，也在医院花园中并肩而行。阳光透过树叶缝隙，落到脸颊上，透过睫毛缝隙，展耀坐在轮椅上，也说起国外生活的小插曲

 

但也是最后一天，也不晓得明日天空是否会按时破晓，后悔无用，展耀找上白羽瞳那一刻起，便是山海难移，注定这旋涡中多一人身影。

 

“小白，注意安全。”

 

恶徒将额发束起，在脑后留下个可爱发辫，枪支弹夹被塞在破旧衣衫角落里，倒显得这张英俊面孔变得其貌不扬。男人逆着光，笑得令人安心，那是怎样一副模样，像是有事情惦记在心里，他总是要回来的。

 

“这批枪到手以后，运到哪儿去？”

 

“运到九龙城。”

 

“黑帮的地盘？”

 

“只是在哪儿有人接应你，天明之前将车子开进山里。”

 

“接应的人会是你吗？”

 

白羽瞳戴上手套，皮革贴着指节轮廓，显出三分性感，展耀摆脱这念头，回答说：“不，不是我。但也是你认识的人，值得信任。”

 

“你说我明明跟你不是一伙的，怎么就除了你这个接头人以外都要认识一圈？你这样做很危险啊，展小猫。我现在去港口东南方向等到天黑，那是最适合卸货的边沿，剩下的人怎么办，清理掉吗？”

 

展耀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，哽了一下后才回答：“当然不，你只需要接手那批货，在英国人发觉之前开车离开，摆脱追踪就可以了。”

 

“英国人知道这几天会出事。”恶徒肯定道。

 

“你套我的话。”

 

“习惯使然，不过也无伤大雅对吧，我承诺过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