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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DickJay】《Underdog》Part1

配对:迪克·格雷森/杰森·陶德

分级:R

警告:斜线代表攻受,一切不属于我。

《红头罩之下》/《夜翼V2》/《阿卡姆骑士》混合世界观,花纹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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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是爱不会消失的,对不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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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到一朵趋近于宝蓝的鸢尾花盘踞在尾椎处的肌肤上。

 
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 

洗手台前的玻璃因应激反应而被击碎,碎片散落一地,沾染着丁点儿鲜红血迹,讥讽的映着黑发青年脸颊上的烙印。看看自己,丑陋,被那些惩罚与奖励打碎了骨头,像这块镜子一般永不会完整,杰森想到。他缓缓跌坐在洗手间的地面上,无法呼吸,冷汗正一点一点打湿脊背,只能感受到疼痛——来自尾椎的、手背上的还有从未放过年轻灵魂的幻痛,太多的疼痛。陷入指骨表面皮肤的碎渣,正在血肉中申根发芽,黑发青年张开嘴,试图呼吸着——可身体并没有那样做。忽略坐落在肌肤表面层层叠叠的伤疤,他拥有完美肌肉线条的身体紧绷着,在灯光下如同一具被报废回收的蜡像,明明漂亮,却又已损伤,不得供人观赏。

 

他知道自己是破损的、不完整的、不被需要的。

 

但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 

他再次对自己说。在几近刺目的白色灯光下,那些难以被察觉的灰尘在空中跳舞,最终在颤抖的睫毛上驻足。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,伴随着耳鸣,如同眼前有一只装满彩色金纸的气球,在他对上镜子时那瞬间便炸裂开来。继而,灵魂醉死在那虚伪繁华中,被埋没其中的爱显出原形,狠狠地撕咬着他原以为不会懂得‘爱’的心脏。

 

那朵花——红头罩回过神,颤抖地指尖探向尾椎处,不断摩挲着冰冷肌肤,直到疼痛,来自表面的痛感反而让杰森安心了些。这时他开始呼吸,咳嗽,身体匍匐在地板上。像一条苟延残喘的野狗,他在心底笑出声,又开口与空气呢喃着,声音低沉如情人间的暧昧情话:“我以为我会活得很久一点,看吧,我得到一次机会活过来,现在,上帝要清理这个错误了。”

 

狭小又明亮的空间中,唯有镜片还在烁着光,血液滴落渗入地板的缝隙,粗重呼吸声逐渐在门内演变为一种声嘶力竭的笑声,门外被黑暗笼罩着,只有门缝释出丁点声响。杰森控制不住自己失控,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眼泪会打湿睫毛,也许香烟加上酒精就能让一切变幻梦——这不是真的——他知道这是真的。

 

在这个傍晚,青年并未与往常一样从噩梦中惊醒,抱紧怀里的被子,好似这样做耳畔便不会有小丑的笑声,便能够逃离那间充斥苦难的黑匣子,他的身体在这里,而灵魂还留在那里——阿卡姆疯人院,他这样称呼那里——甜蜜的家。泛着点儿热度的织物总被当成那个人的拥抱的代替品,而迪克身上的温度会更热一点,如同他本身那般,像太阳,连气味儿都透出股子令人心安的平和感。杰森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浮于表面,哪怕对方正靠着自己的肩膀打着瞌睡时也这样想。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有着蝙蝠洞男孩儿应有的阴暗面,那些被善良挤压入心底的粘稠黑暗,藏的很好,并非不存在,但杰森依旧渴望自己有多一些力气,那丁点温暖就不会随着翻身的动作而被消耗殆尽。

 

他抓不住的,他知道。

 

在这个傍晚,杰森在一种钝痛中清醒过来,一种迸发于身体深处的疼痛,有什么利器正试图撬开尾椎那块儿骨头,一点点另其碎成粉末。可以忍受,他不反感疼痛,红头罩习惯这个。当其下意识将脑袋塞进枕头里时却察觉到不对劲,

 

心中默许的安全之地并未让情况好转,他想到对方凑到自己身边轻轻喊着‘红’,哪怕只是为了阻止自己杀一个强奸犯。想到那副被探员制服加成的漂亮面孔,那双眼睛——瞧瞧格雷森看向自己时的样子,那么专注,世间所有钻石都蒙上灰尘,他只在乎你,一双蓝宝石总是烁着光,你便是那个奇迹,他一直渴求的那个人。更多疼痛从他一如过去那般,想起这一切时开始便爆发出来,如同藤蔓绕过每一根肋骨,生长着,直到在尾椎处扎下根来,要从内突破一层血肉,冒出枝丫来。

 

现在,杰森仰躺过来,用了些力气才起身坐到沙发上,打开桌面的医疗箱,机械的动作操作着镊子一点一点剔除被血液染红的玻璃碎片,但他的脑海里唯有身后尾椎处由爱雕刻出的蓝色鸢尾花。这不是梵高留下的经典印记,那漂亮花瓣让花纹症开始从这具支离破碎身体里汲取生命力,作为养分,以爱之名让自己回到那副棺材中——唯一真正属于杰森·陶德的位置。

 

他不能够,不值得,也不配拥有那朵可爱的花。

 

杰森·陶德的无法活着拥有那朵完美的花。

 

熟悉的死亡正敲响丧钟,他就是知道自己会死,放弃对于飞鸟的渴求,或许池鱼心中翻腾的绝望便没那么要命。不需要任何借口——他就是知道,迪克·格雷森有着太多的爱了,被放置在免费商店中任由人随意索取,他乐在其中。那些安抚性的拥抱、惊醒时递上贴心的冰水以及因自己驻足于哥谭——停留的每一日都是无从标价的,或许比迪克施舍于流浪汉的硬币要昂贵上一点点,但也与夜翼为救下一个小女孩而断掉两根肋骨而相差无几。

 

这就是迪克·格雷森,是他抓不住的飞鸟,他知道。

 

盘踞在尾椎上的鸢尾花在镜子里看上去倒是泛着一些紫调,也没那么难看,杰森想到,蓝色与红色就应该搅和成这种颜色,尤其是对方占据主色调让他心底凝聚出一种类似水雾的虚假快乐,聊以慰藉。杰森·陶德从不是那个知难而退的怂货,或者夜晚生活本就让这群发了疯的年轻人享受起向死而生的时光,他摇摇头,将这件事彻底装进心底,不要表现出来,不要让任何人知道。

 

不要让那个人为自己的死亡通知而痛心。

 

心软与怜悯带来的爱,他宁肯要其腐烂在哥谭的下水道。

 

他还有一个约会,没有时间留给每日半天时间,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泡拉萨路之池时多呛了几口水的疯子,将灵魂关进黑匣子,舔舐胸腔中破碎的心脏,让自己血肉模糊是毫无必要的。于是他咬紧颊肉,直到口腔中溢出血腥味儿,收拾干净浴室的残渣,戴上迪克最不介意的墨蓝色口罩,提着离开了安全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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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约会更近似于某种复健运动,自迪克第一次在咖啡店看到杰森时,就发觉到这个漂亮男孩总是戴着口罩,抱着两盒披萨与一些瓶装水,躲过阳光覆盖过的街道(不感谢蝙蝠侠教给他了这些,迪克真的不感谢),继而,孤零零地回到自己的安全屋。在他第三次‘偶遇’杰森时,迪克率先招惹了这位此前将哥谭搅得翻天覆地的阿卡姆骑士。

 

“陶德?”迪克凑上前去,目光扫到对方杯子上的名字,意外的真实姓名,而他自己的那一份咖啡在杯中正散发着高热,道不明他的掌心为何正释出汗水,连声音都被刻意拔高。随即,警官先生清了清喉咙,眯起眼露出一副迪克·格雷森应该有的惹人喜欢的笑容。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那双绿眼中映着另一个人的倒影,时间在流淌的音乐中好似停滞,迪克感觉咖啡更热了,正隔着一层纸杯烫伤掌心肌肤。

 

“格雷森,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
 

杰森·陶德这样回答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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