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岛

我必须转发说，我爱你鹿鹿

肖:

Summary: Tris是多年前Allegiant的领导者之一，死于最后一战。Eric是Jeanine的养子。从五岁起，Eric就一直在睡梦里听到一个声音：“你是分歧者。”

 

Chapter 1

 

如果你能听到这些话……

 

保护好自己，不要暴露身份……

 

保护好自己……

 

EricCoulter费力地睁开眼睛，眼前一片天旋地转，梦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不去。他意识到自己从床头睡到了床尾，半个身子悬在外面，半条被子皱巴巴地塞在身下，垫高了他的胸膛，让现在的他有点脑充血。他呻吟了一声，把自己挪回床中央。

 

他发了一次高烧，在床上躺得天昏地暗，迷迷糊糊地想，也许自己会就这样烫死。他想起地理老师说过的岩浆，低至1202华氏度，高至2552华氏度。地理老师的腰带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他谢了顶的脑袋也是。Alice踩到了自己的鞋带，险些摔掉了门牙。食堂的番茄吃起来有点不新鲜，但颜色特别红，像动脉血。他在意识模糊时总会想一些没有关联的东西。

 

他隐约记得Jeanine进来过，把他掉到床外的头扶回枕头上，还给他掖好了被子，在床头留下了水和药片。Eric蹬掉缠在身上的被子，蹭着床头板坐起来，动作因头晕而略显笨拙。铝箔包装破了两个洞，水少了一半，他吃过药了，可他想不起来。他看了一眼时间，清晨五点半，他能赶在去学校前洗个澡。

 

Eric拧开龙头，在蒸腾的水雾里把额头贴在玻璃门上，热水扑在他的背上，让被出汗的粘腻感困扰了不知多久的他几乎得到了救赎。Eric长出了一口气，脑袋靠在淋浴间的角落里，还未完全清醒的意识似乎又要往深处堕去。他现在的处境太舒服了。热水澡，毫无束缚，一片空白的脑子。

 

他好像真的睡过去了，因为他又听到了“那个声音”。他从五岁起就一直在梦里听到“那个声音”，它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响亮，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耳廓说话。但奇怪地，他从不会被它吵醒，它更像是永无止境的白噪音，拜访他的唯一原因只是为了让他睡个好觉。

 

它又来了，絮絮叨叨地。

 

如果你能听到这些话，Eric听到它说，你就是分歧者。保护好自己，不要暴露身份……

 

分歧者，Eric模糊地想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 

 

 

Jeanine叫醒了Eric，Eric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睡着了——水龙头开着，他站在淋浴器的角落里，还光着屁股——短期内不会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。

 

他三两下搓干净自己，逃也似地跑出浴室，发现Jeanine做了简单的早餐。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羞愧，他们一般在学校和博学派总部各自解决三餐，即使家里要开伙，在厨房里忙活的也应该是Eric。

 

说真的，他做饭比Jeanine好吃。Eric在餐桌旁坐下，咬了一口焦黑的面包。

 

“你好些了吗？”Jeanine问他。Eric点了点头，把还没抹发胶的头发往上捋了捋。

 

“挺好的。能去学校了。”他哑着嗓子说，喝了一大口牛奶。Jeanine要求他在家喝牛奶，他不喜欢牛奶的味道，但他还是会喝。

 

“如果觉得不舒服，”Jeanine保养得当的双手交叠在餐桌上，眼睛里透出些担忧来，“你可以再在家里休息一天。”

 

“不了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……最后半天。”Eric在想到他们下午就要去做个性测试时改了口，他抬起头，知道Jeanine正和他想着同一件事。Jeanine冲他微笑了一下。

 

“不用太紧张，你的最终选择可以和个性测试结果不一样。”Jeanine说，递给他一张纸巾，示意他的嘴角沾上了面包屑。“在选派大典之前，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思考……哪个派别最适合你。”

 

“也许博学派？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选。”Eric略带嘲讽地说，他指那些喋喋不休的同级生。尖刻、高傲、咄咄逼人，博学派的标签，令人不快，但Eric乐在其中。

 

“你应该听从你的心声，你想去哪里，你就往那里去。”Jeanine似乎是在劝说他，语气温和得像一泓泉水。“抛开你不欣赏的友好派和无私派不谈，诚实派律己而坦率，无畏派直爽而果敢。”

 

这种事他们已经讨论得太多了。Eric放下叉子，问道——准确来说是陈述道：“您希望我去无畏派。”

 

Jeanine看着他，“是的。”

 

“我或许不该多嘴，但请允许我问一下原因。”

 

“说来话长，”Jeanine露出她标准的公式化微笑，“也许有一天我能向你解释完来龙去脉，可不是现在。”

 

Eric点了点头，他本就不期望从Jeanine口中得到更详细的答案。他解决掉盘子里的荷包蛋，把两人的盘子收拾进厨房。Jeanine在他转身去拿背包时叫住了他：“Eric？”

 

Eric回过头。Jeanine握着椅背，她不常有表露感情的时候，但现在的她看起来确实有些担心，也许那是难过，Eric想，他不是太擅长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读取情绪。

 

“我希望你能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未来。”Jeanine说，“如果你的母亲还在，她也会这么说的。”

 

“我会的。谢谢。”Eric试图流露出一丝与Jeanine脸上的担忧相衬的表情来，但他实在没法对自己尚未谋面就过世的生母有半点印象。

 

司机在学校门口把他放下，然后载着Jeanine去博学派总部。Eric踩上散着些碎石的路，阳光如常，鸟鸣如常，同级生的聒噪也如常。不过是平常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