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岛

《路遥遥》

配对：杰西·麦克雷/岛田源氏

分级：NC-17

警告：斜线不代表攻受，一切不属于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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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过不了。

 

源氏坐在沃斯卡亚工业区的高顶想到，雪花稀稀疏疏落下，凝结在这钢铁躯壳上，不融化。自本身而言岛田源氏并不能将杰西·麦克雷与自己捆绑在一起，以一种自我意愿，亦或者是一厢情愿。他们曾经在一起过，源氏想到，像所有将性命悬在高空的特工一样，忙忙碌碌，又没再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。

 

但他们曾经在一起过。

 

那是一段好时光，好到源氏感到防护面罩下伤痕累累的面颊有丝酸胀，或许是那些伤疤还未愈合，又类似某种幻痛，明明早就失去了，还要刻意让失主感到难受。麦克雷有个聪明脑子，还有一张灵巧嘴巴，从他睁开眼那一刻，美国人就大大方方占据了病床前的一席之地。眼中溢出好奇打量着半人机械，令人不适，但又无从反驳。

 

就好像对于一个半人半智械的家伙而言，他应当受到这种目光。

 

“所以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？”美国人高挑起眉头，似乎在忍耐什么，机械手掌张开又合上。这时源氏才发觉他们并没有太多区别，都是硬生生在躯壳上贴上一块儿金属，才能在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。但随即他有一些恐慌，为什么自己感到活着，而并未在第一时间察觉这一切。那引以为傲的观察力短暂的离开了自己，男人笑了一声，声音有些沙哑，刚刚那动作是按捺住自己没在病房中掏出香烟。“刚刚醒过来的确会——反应迟钝一些，不过总会好起来的，如果你可以的话。”

 

安慰宛如废话。

 

略显讥讽，又充满自己成功战胜这糟心事情的骄傲。

 

美国人露出的另一条手臂上覆盖浅色伤疤，隐匿在浅浅毛发之下，他有资格去骄傲自大，毕竟对方正活着与自己说话。

 

“你是谁？”源氏问道。其实他对对方的一切都并不关心，大仇未报，心底只剩下无解愤恨。可就算是一滴水，溅入泥泞也好引起些许波动，他眨了眨眼睛，又感到伤口隐隐作痛，脑子消化着痛觉却不晓得是那一处伤口，整个腹腔融进烈火，被灼烧着。

 

“以后你就知道了。”男人点起一根烟。“这是机密。”

 

这算作是什么回答，既无礼貌，又无技巧。

 

明明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活着，就已然是最大机密。

 

源氏回过神来，大雪在机械体上留下一滩水痕，回忆正让这具身体运作发热，他起身向停机坪走去，却在真正靠近时停住脚步。新来的医疗师正握着纳米光束为麦克雷修复伤口，血腥味儿浓郁而甜腻，可源氏并无法真真正正嗅到这种气味，他只是在分析，一如在做爱时努力投入进那份子虚乌有的激情。

 

可麦克雷喜欢他这样做。

 

放低尊严与骄傲去露出另一番模样。

 

明明折辱，又爱意深切，不似作假。

 

“机械臂如果再折断，你这条手臂就该返厂重修了。”

 

“如果什么东西都能修好那就好了，奥德莱恩。”男人似乎笑了一下，听不真切，源氏想起头一回见面，对方的笑意远比这声和善。暗影守望的混蛋都很护短，比岛田有血有肉。“我多希望你能修好我的心。”

 

“我可以帮你把它掏出来堪堪。”

 

“那还是算了。”

 

调情有些刺耳，又冥冥有所暗指。源氏从阴影中走过来，跪蹲在同僚身边，那双眼睛对上一片温和浅褐，又飞快地转移到逐渐愈合的伤口上。“你总是受伤，麦克雷。”

 

现在他这样称呼对方了。

 

“我倒是希望这伤口是你弄的。”

 

他倒并不是在与奥德莱恩调情，只是对谁都这样，在训练场第二次见面时，麦克雷就依靠在门侧没有正形的抽着一根烟，告诉着自己就当做是换了一把新枪，重新磨合就是了。

 

那天夕阳西下，和煦光芒落在身上，源氏回过头没作答，只是拔出刀向对方招招手。除了伤痛之外，没有更好的老师了，麦克雷在事后咬着绷带埋怨着，他却没道谢，冷冰冰的看着对方自讨没趣后摸摸鼻子离开。有些可怜兮兮味道，明明是想示好，却成了无偿陪练，换了一身伤。

 

和这段关系无什区别，都是好意，继而遍体鳞伤。